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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拯救世界了,我想给你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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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秦沐秦 | 短完)

 

*安利向,非常俗的套路,一直很想写的两位非常努力的哥哥

*参加oxlxs前现实背景,可能有私设,可能有私设,可能有私设,请一定注意

  

秦奋从睡梦中醒来,床头的小夜灯因为接触不良而忽明忽暗。他伸出手想确认时间,却不慎把床头的塑料药瓶碰倒,掉进了地板上还剩半碗汤汁的泡面盒里。声音很轻,在秦奋听来却像是尘埃落定的锤声,似乎在残忍地告诉他,你在做梦。

这是一年以来他最不想醒来的一个梦。他和前队友一起站在舞台中央,每个动作都精准到位,粉丝的尖叫声让他震耳欲聋。一切都步入正轨,一切都完美无缺,一切都无可挑剔,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噩梦,他原本在笑,原本在为自己所获得的一切鼓掌,醒来却发现眼泪已经浸润了半边枕头。

在这个时间醒来便意味着今夜无眠,这是他熬夜九年换来的经验。

 

韩沐伯是在一年前的一场商演上见到这位大龄下岗男青年的。以前他对秦奋就有所耳闻,本想等工作的事空下来就去看看他和他的组合的现场,却这样一拖就拖到了组合解散。

秦奋在那天穿了一件租来的演出服,白色的流苏早已泛黄,因为刚从行李箱拿出来而显得皱皱巴巴,似乎在与他的尴尬相衬——RAP功底还在,只是太久没练显得生疏,不仅有些磕磕绊绊,甚至还忘了词。

他尴尬地揉揉头发,把话筒下意识朝向了台下的观众,却发现台下的这群粉丝早已不是当年那些熟悉的面孔,她们的眼神毫不避讳的从秦奋身上越过,直直盯着后台。

 

他本不必去找合适的灯光,不必反复确认话筒的好坏,不必对着反光的舞台铝合金封边整理发型,可他还是这么做了,哪怕这样的现场对于他来说是公开羞辱,可他依旧为了这次机会而奔走,只希望自己还能再站到这个舞台上一回。

之后,他就能彻底死心了,从他接到粉丝后援会那封以对不起开头的信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在舞台上的时间已经进入了倒计时。演出结束后他鞠了个躬,在简陋的舞台上哭了,他的眼泪很快就被冬天干燥寒冷的空气带走,谁也不知道这位十八线歌手在悲伤什么。

 

秦奋站在后台的角落,身后斑驳的墙壁还在掉落白色的墙皮。他曲着腿吃着已经冷了的盒饭,有几个年轻的化妆小姑娘从他身边走过,轻轻哼了一声,似乎在嫌弃他做作的扮酷,而只有他知道户外一个多小时的冷空气对于他有旧疾的腿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曾说过宁愿等老了瘸腿也要跳舞,而现在他连坐轮椅的机会都没有了。

可恰好,有过相似经历的韩沐伯却能一眼看出他的窘迫。他不动声色地拖过来一把椅子,放到了秦奋身旁。

 

“所有的伤都不是忍忍就能好的。”他在指身体,也在指心。

“谢谢。”秦奋愣了一下,低头想要坐下来,却因为站得太久险些摔倒,韩沐伯扶住他的背帮他坐下,却惊讶的发现他看上去健壮又厚实的肩膀摸起来全是硬梆梆的骨头。他们理所当然的交换了住址和联系方式,秦奋在回家的路上就把韩沐伯精致的名片丢进了垃圾桶,韩沐伯却把秦奋那张皱皱巴巴的小纸条仔细展平,收到了前胸的口袋里。

 

看到秦奋第一眼,韩沐伯就知道,他值得任何一个人喜欢。

 

他们原本是朋友关系,可在一次深夜醉酒后,一切都不一样了。韩沐伯把自己留在公司里的东西一股脑塞进了秦奋买的公寓里,然后自愿承担起了为他做早餐的任务。秦奋刚开始时还是一副和气的样子,但时间久了,他被压抑着的坏情绪经常性地突然爆发,之后他会向韩沐伯道歉,然后又是下一次爆发。

韩沐伯很少生气,只是看到他故意把熬了一晚上的粥倒掉,当着自己的面冲泡面时,动手和他打了一架。秦奋丝毫不在乎韩沐伯当时的艺人形象,每一拳都打在他的脸上,韩沐伯却下不去手。

 

他们分手的原因也不能再简单——某一天韩沐伯跑完通告,逛了一圈超市回到他们的家,就发现自己所有的行李全都被打包摆在了门口。

秦奋在门后说,你不需要照顾我,我也不值得你照顾。韩沐伯当时看不到他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只是突然想起了半年前那个在舞台上莫名就哭起来的他。

秦奋把所有的东西都还给了韩沐伯,却忘了拿回钥匙,也没能拿走自己在他心里占据的哪怕一点重量。

 

当时他被关在门外,走得很痛快,走后才发现自己根本逃不掉。

 

韩沐伯轻轻把钥匙塞进口袋,然后把摩托车头盔摘下来,在手电筒微弱的光下,他发现在这间一百五十米的宽敞公寓里,已经没有地方容纳他和他的宝贝头盔了。他挠挠头,只好托在手里,刚一迈步,便踩到了几袋压缩饼干,没吃干净的碎末被挤出来,争先恐后地洒在客厅的地板上。

客厅里唯一称得上整洁的就是韩沐伯以前买的手办柜,他觉得整个房间太空,为了让房子里有些家的感觉,就添置了这个柜子,却没有多余的钱买手办,就在里面摆了一堆在抓娃娃机里抓到的毛绒玩具,那些玩具还是一脸憨厚的坐在里面,他们的主人却少了一个。

厨房里自己买的那只不锈钢锅还摆在水池原来的位置,韩沐伯印象很深,前一天他本要刷好锅尝试炒烩菜,却在露一手之前被赶了出去。燃气灶上有厚厚一层土,和已经凝固的油渍混在一起,呈现一种诡异的颜色。整个屋子里都是酒精和方便面的味道,混杂着冲进韩沐伯的鼻腔。

 

他蹑手蹑脚地凭感觉走向了那个熟悉的房间,相隔两个月,他想去看一眼这位曾经的爱人。然而让他猝不及防的是,那双熟悉的眼睛就等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门口。

韩沐伯愣了一下,在秦奋反应过来之前揪住他的睡衣领子把他从床上扔到了地下。秦奋没有反抗,整个人压在了一地的方便面盒子上,他的头挨着床边滑下去,两只眼睛瞪着天花板大口喘气。

 

“你他妈这是要毁了自己。”

 

秦奋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韩沐伯,在他的眼里,韩沐伯从来不会生气,他总是能笑得眼睛弯弯,在他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负情绪。

 

“和你没有关系。”秦奋擦了擦刚刚撞到床脚时嘴上流出的血,那股腥味充满了他整个口腔。

“你再说一遍。”

“和你没——”

 

韩沐伯走过去,把秦奋从地上拉起来,两个月没有规律的作息和饮食让秦奋又掉回了之前的体重,这让韩沐伯觉得轻而易举,他粗暴地拉开床头柜,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你把以前的专辑放在床头柜,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间屋子里有什么我比你还清楚——”

 

他借着小夜灯的光看了一眼,发现了秦奋嘴角上胡乱抹了几下的血迹,心里一抽,语气也随之柔软下来。他不是没有看到门口摆得整整齐齐的自己的拖鞋,也忽略不掉墙上挂着的两人的拍立得,更不能舍弃现在属于自己怀抱的这份温度。

 

“我想好了,和我走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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