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伐利亚日安

我不想拯救世界了,我想给你讲故事

头像:一莫@一莫子/Imoze

【让我为你写一首歌】陪你过冬天

*BGM:陪你过冬天(满舒克/Jony J Remix)

 
 
 
一下飞机,蔡徐坤就打了个喷嚏。

坐上保姆车时他又打了一个,车到公司门口停下时,所有人安静的等他打了第三个。

“有点冷。”他接过自己的行李,把卫衣的帽子拉过头顶,单手搂住了旁边人的肩膀,用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听到的音量补充了一句。

“——也有可能是某人想我了。”

 
 
北京的气温降了二十度,全都归功于一场毫无预兆的大雨。

朱正廷半夜被雨声吵醒,踩着拖鞋就走进了厨房,右手打开冰箱习惯地伸向二层的可口可乐,指尖触到冰凉的瓶身后又猛地缩回。

徘徊了一会后,他带走了一瓶藏在几团生菜背后的养乐多。养乐多的瓶子是温热的,和体温相当,一看就是刚放进去没多久。

 
“尤长靖起床之后会骂的。”

 
客厅里没有开灯,说这句的主人懒洋洋地趴在餐桌上,月光勾勒出他模糊的轮廓。朱正廷没有回头就知道是谁,他吓了一跳,半句脏话在嘴里转了一个圈,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你在这里待多久了?”

 
“吃完饭就待在这里啊,看你洗碗,看小朋友们看电视,看嘻哈侠们打游戏,再看尤长靖过来藏吃的——很扫兴,一个人也没发现我。”

 
蔡徐坤打了个哈欠,起身把客厅的吊灯打开了一盏,金黄的灯光迫不及待的洒了下来,朱正廷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根绿色的中华牌铅笔,桌子上摆着一张白纸,上面写了三行歪歪扭扭的字,看上去是晚上从门缝塞进来的那张保洁广告的背面。

朱正廷没接话,他把那瓶养乐多抛到空中又接住,最后打开冰箱藏了回去。

关冰箱门时,一张写着“尤长靖,你不可以再打开它”的便利贴应声而落,他笑了笑,捡起那张纸贴回了原位。

在厨房水池下面的箱子里摸了一会后,朱正廷找到了一瓶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哈尔滨啤酒,在桌角一磕就拎了过来。

 
“模范学生,你到底藏了多少瓶酒。”蔡徐坤嘴上这么说,手上还是麻利地把桌上两个倒扣的玻璃杯翻了上来。

“这么冷,让我想到冬天了。”

朱正廷抽了抽鼻子,把那瓶啤酒放到了桌子上。

 
 
要是换成那位年轻的淘气rapper,或是年长的幼稚鬼,他们一定都接不上话,幸运的是,蔡徐坤两者都不是。

可能在二十年前,冬天是缠在身上怎么脱也脱不掉的厚棉裤,十年前,是叛逆少年在学校墙脚熬过的那一夜,几年前,是宝贝吉他那根冻断的弦,但从去年开始,冬天就有了特定的含义。

 
 
离开后的最初几周,蔡徐坤还觉得自己仍身处大厂,一醒来面对的就是铺天盖地的摄像头。

他每天都在告诉自己,不用把自己的生物钟调到分秒不差,衣服不必裹得那么紧,口罩也不用盖过黑眼圈,练习时认真练习,没事就玩会手机,闲下来就打游戏,放松心情可以去逛街,多喝水,多吃水果,保持微笑,保持真实。

 
可这根本缓解不了他的紧张感,当然,他也很难做到上面的任何一点。

 
身边一起参加节目的朋友们早已过上了昼伏夜出的生活,笑称他这是大厂后遗症,他自己也无比笃定这一点。直到有一天他和朱正廷在半夜四点的阳台上相遇,他把手里的烟藏在身后,却不经意看到了对方藏在箱子后面的一瓶啤酒。

他们相视一笑。

那时他才知道,能很快走出来并不是什么得意的事,那恰好说明没有真正经历过。

 
 
蔡徐坤本来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荒唐事全都抛到脑后,可他越想摆脱,那些回忆就越是穷追不舍。

他还记得第一次公演结束的那个夜晚,自己都想像不到的那个名次一直在他眼前闪烁。

他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他知道自己做的还不够好,可他却受不了周围投来的同情目光,那些目光名为怜悯,实为嘲讽。

那天晚上好像格外冷,蔡徐坤和朱正廷从便利店回来,走过栏杆外的粉丝们,走过练习室,走过最后一个路灯。

在离宿舍一步之遥时,朱正廷突然停住了脚步,蔡徐坤以为朱正廷也和别人一样,所以准备好了把今天的最后一份同情收下,却没想到朱正廷只是把手里的塑料袋递到了他的手里,两只手合拢放到嘴边吹了吹。

 
“好冷啊。”

 
蔡徐坤紧绷了一天的脸已经被冻得僵硬,他努力想缓和气氛,却不知怎么想起了昨天在宿舍里秦子墨让他看的那个抖音视频。

 
“我的口袋很暖和。”他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

 
说出去他就已经后悔了,蔡徐坤的谎言很蹩脚,他的口袋和便利店的冰柜一样凉。

 
让他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失落的是,朱正廷也并没有把手伸进去,他只是愣了一下,以很小的幅度摇了摇头,眼睛转向了一边。

 
“冬天很快就要过去了。”

 
蔡徐坤看着他一转眼就消失在楼道里,手上装满零食的塑料袋都没来得及还回去。

他好像有点明白一向不爱吃零食的朱正廷为什么今晚买了一堆垃圾食品了。

 
至于之后他强行把某人的手揣进自己的兜里,美其名曰帮他取暖,却每次都因为自己冰凉的手把对方气到打人,那都是后话了。

 
 
其实他本来也就没相信过朱正廷会那么快走出来,那瓶啤酒不过是个验证。

比赛的后半程他似乎顺风顺水,聚光灯照不到的地方累死累活,可朱正廷连表面上看起来就已是磕磕绊绊。

蔡徐坤最看不得他咬嘴唇的样子,每次都直接摊牌告诉他,有什么事可以和他说。

可朱正廷执拗得很,每次谈起就一言不发,马上变脸。弟弟们发小脾气时他挨个劝解,队友被导师批评他又急急忙忙跑去安慰人家,在蔡徐坤面前也是嘻嘻哈哈,说着昨天看的新段子,对所有的委屈都一概不提。

 
你治愈了那么多人,可是,朱正廷,你为什么不肯治一治自己呢?

蔡徐坤知道他有心事,可又不知道个中缘由。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从队友那里听了一耳朵后,就再也不想装糊涂了。

他在自己的口袋里握着朱正廷那只温热的手,想想这双手的主人是怎么温柔对待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又是如何报复他的,一口气就这么堵在了嗓子眼里,让他几近窒息。

最气人的是,这个混蛋竟然想自己不计后果的承担下来。

那是蔡徐坤第一次对他发火,发完火就心软了一半。朱正廷忍了几个月的眼泪依旧没掉,头也仰得高高的,连声音都没有半点打颤。

 
“我不和你说是因为,”他咬了咬嘴唇,一字一句的说,“坤,你也有自己要烦恼的事。”

 
蔡徐坤不得不承认,在这之前他曾仔细想过,去他的黑幕,去他的剧本,去他的造假,老子唱完这首歌就不陪你们玩了,回我的美利坚,读我的商科,或者随便读点什么,只要不用再踏上这片土地,做什么都行。

可是在这一刻他突然想。

好像和这个人一起出道也不错。

 
 
 
朱正廷无视了那两个杯子,提起啤酒瓶就往嘴里灌,安静的客厅里只有他喉咙滚动的声音。

他一口气下去就是半瓶,蔡徐坤看着黄褐色的液体一点点减少,刚要提醒他喝慢点,就看到朱正廷猛地把瓶口从嘴边移开,弯下腰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蔡徐坤原本今晚不想把屁股从椅子上挪开一步,见状还是连忙凑了过去,一只手拍着朱正廷的背,一只手抢过了那瓶酒。

摸到他的背时,蔡徐坤想,他竟然比冬天还要瘦。

 
 
“在写歌?”

俩人又重新回到面对面坐着的状态时,朱正廷瞥了一眼刚才就注意到的那张纸,上面可怜巴巴的三行字已经被啤酒浸湿,字迹变得有点模糊。蔡徐坤把那瓶啤酒一饮而尽,嗯了一声就把纸推了过去。

朱正廷噗哧一声笑了,上面的的确确有三行,每行写了九个字,每三个字都是一样的。

好冷啊。

这个傻子把好冷啊写了九遍。

 
 
“我是不是在骗你,”朱正廷单手托着下巴,眼睛盯着那几行字出了神,“冬天好像还没过去,不然为什么这么冷,你早晨打了喷嚏,是不是又要感冒——”

蔡徐坤转头看了看客厅里贴着的组合海报,每一场巡演他都会带回来一张,如今已经贴满了整个墙壁,墙壁前面是一个玻璃橱窗,里面的奖杯被擦的锃亮,在那盏吊灯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

 
 
 
“你没骗我,冬天早就过去了。”

蔡徐坤站了起来,把一直放到外套兜里的手拿了出来,又近乎蛮横的把朱正廷的手一把拉过,还没等他反抗就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很暖吧。”
 
 
 
 
——————END
 
 
521当然要表白我的每一个读者啦,最爱你们!

欢迎下一位 @企鹅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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